为什么卡玛拉·哈里斯在美国竞选活动中淡化了她的性别和种族？

2016年，希拉里·克林顿（Hillary Clinton）在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Democratic National Convention）上发表讲话，成为首位被主要政党提名为总统候选人的女性时，介绍她的是一段蒙太奇视频，里面是在那之前担任总统的所有男性。当她出现在屏幕上时，蒙太奇镜头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破碎成碎片。

这不是一个微妙的信息。克林顿说：“我们刚刚在玻璃天花板上开了一道最大的裂缝。

八年后，第二位获得民主党提名的女性选择了一条不同的道路。她没有关注自己的性别，也没有关注如果她获胜，她将成为第二位黑人总统和第一位南亚总统这一事实。

希拉里的竞选口号是“我支持她”（I 'm with her），她穿着白色长裤套装，以纪念妇女参政运动。但卡玛拉·哈里斯（Kamala Harris）刻意回避有关她的性别和种族的问题，有时她明显对这些问题感到恼火。

“请下一个问题，”哈里斯在与竞选搭档蒂姆·沃尔兹的首次电视采访中回答道，当时被问及对共和党候选人唐纳德·特朗普关于她“变成黑人”的评论做出回应。

这是她竞选总统前的策略。例如，2017年，当她担任加州司法部长时，记者问她成为该职位上的第一位女性是什么感觉。

她的著名回答是：“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你知道，我一直是一个女人，但我相信一个男人也能把这份工作做好。”

毫无疑问，哈里斯的候选资格在多个方面都具有历史意义，但她故意淡化了竞选中更注重身份认同的方面，转而将自己定位为“所有美国人”的候选人。

裂缝的天花板

这在一定程度上是因为，对于她试图团结的选民来说，所谓的身份政治往往是一个分裂的问题，尤其是近年来，一些地方正在酝酿对进步的“觉醒”政治的反弹。

但分析人士表示，这也是因为她参选的历史性已经有目共睹，无需再强调。

在过去的选举中，其他候选人已经打破了种族和性别障碍。因此，专家们表示，有色人种女性担任美国最高职位似乎不再是不可能的了。

“她的性别和种族真的不是竞选叙事的一部分。它只是被正常化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专注于性别的民意研究员特丽莎·乌德姆告诉半岛电视台。

她认为克林顿在一定程度上铺平了道路。“大多数选民更关心的是政策，以及她可能为他们做些什么，而不是这次竞选的历史性质。”

乌德姆还指出，强调哈里斯的种族和性别有助于将她的身份当作武器来对付她，就像一些共和党人试图给她贴上“DEI”候选人的标签一样，DEI是“多样性、公平和包容”的缩写。

例如，特朗普质疑她的种族，并对她的个人关系进行性别歧视暗示，他的竞选伙伴JD万斯（JD Vance）攻击她没有亲生子女。

“很明显，种族主义在这个国家仍然是一个问题。性别歧视仍然是一个问题。”“这些不会在一夜之间改变。”

但她补充说，公众的看法正在发生变化，她指出，民意调查显示，女性不仅越来越被视为与男性平等，而且被视为比男性更好的领导者。

不过，Undem强调，进步不是线性的。美国第一位黑人总统巴拉克·奥巴马（Barack Obama）当选后，又选出了一个试图把他描绘成外国人的人——特朗普。

第一位女性总统候选人克林顿最终输给了被24名女性指控性行为不端的特朗普。那次选举之后，出现了一场由女性领导的抗议运动、争取种族正义的抗议浪潮和#MeToo时刻。

“情况正在发生变化，”乌德姆说。“但我们还在中途。”

一场后身份政治运动

哈里斯似乎从奥巴马那里学到了一页，而不是跟随克林顿的脚步，“倾向于”她作为候选人的性别政治。尽管奥巴马在2008年的竞选和胜利的历史性质是显而易见的，但他的竞选活动并没有把它作为他竞选的中心主题。

“奥巴马2008年的竞选并不是为了创造历史。这是关于他将为美国人民做些什么，以及他将如何帮助特别是中产阶级家庭改善他们的生活，”哈里斯2020年竞选活动的顾问、“白人支持哈里斯”组织的创始人迈克·内利斯说。

“卡玛拉正在进行同样类型的竞选，也就是说，她的竞选不是关于她的。这是关于你的：‘我是这样帮助你的，’”他补充道。

内利斯还说，哈里斯几乎没有时间向美国选民说明她的情况。毕竟，她是在现任总统乔·拜登（Joe Biden）退出竞选后，于今年7月才参加竞选的。

“谈论它创造历史的一面是浪费时间，因为这是不言而喻的。每个人都知道并看到了这一点。”“但更重要的是，她要告诉人们她要做什么，尤其是因为她的时间表很紧凑。”

内利斯认为，哈里斯正在进行一场“后身份政治”的总统竞选，试图团结那些对最近美国选举中的分裂和刻薄不再抱有幻想的选民。

这与她的竞争对手特朗普形成了鲜明对比，特朗普的竞选主要围绕他自己展开，但也利用了社区之间的不满，最明显的是他在移民问题上的言论。

内利斯说：“特朗普的整个竞选活动都是基于把拇指放在天平上，煽动分歧，告诉主要是白人的男性，你们所有的问题都是因为移民或女权主义者或其他什么原因。”“哈里斯正在为所有美国人竞选。她很聪明。”

彩虹旗和粉色帽子

虽然哈里斯的竞选团队经常淡化她的身份，但她的团队有时会微妙地提到这一点，尤其是在针对某些社区时。

当她的竞选伙伴蒂姆·沃尔兹（Tim Walz）对乔治亚州历史悠久的黑人大学的学生发表讲话时，情况就是如此。

他告诉他们，哈里斯“不谈论她竞选的历史性质。她只是在做工作。”他接着说：“但我认为，对我们所有人来说，现在是理解这里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了。我认为，我觉得，尤其是年轻人，他们认识到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什么。”

但是，尽管哈里斯的身份为她赢得了一些选民的热情支持，但昂德姆指出，大多数人的选择不仅仅是基于身份亲和力。

“我们很少听到选民说，‘我投票给她，因为她是一个女人，’”乌德姆说。“她们坚持的是，尤其是共和党女性和独立女性，‘我不会仅仅因为她是女性就投票给她。’”

分析人士对半岛电视台说，强调哈里斯作为黑人和南亚妇女身份的努力在某些进步选民中失败了，他们不同意她支持以色列在加沙的战争。

社会政策与理解研究所前研究主任达利亚·莫加赫德在接受半岛电视台采访时表示：“卡玛拉·哈里斯在某些观众中倾向于自己的身份，而不是其他观众，但这种为观众量身定制故事的想法是政治的一部分。”

“我确实认为，穆斯林选民有时会强调她的身份，以此说服他们忽视加沙周围的一些问题，并将她与一个非常白人化的特朗普进行对比，特朗普将种族主义比喻用于针对穆斯林社区和其他有色人种社区。”

但批评人士说，这种迎合可能会适得其反。

来自佛罗里达州的巴勒斯坦裔美国人社区组织者拉沙·穆巴拉克说：“当你将其简化为女性、非裔美国人或酷儿等身份时……他们使用身份简化论实际上只是在制造分裂和恐惧。”“他们只是用彩虹旗或粉红色的帽子装饰自己，这样人们就会堵住鼻子投票。但这并没有奏效。这是行不通的。”